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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——云与筵

  • 吻墨
  • 2019-07-26 15:43:40
第六章——云与筵

“芸换身衣服跟我去舞会吧?”墨筵脱下外套说道。

芸点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

墨筵拿出黑色的纱裙,和云穿的那身除了颜色几乎一模一样。黑色的丝绸环绕在精致被黑丝袜包裹着的腿上,轻垂地面的尾端绣着的是一朵血色的彼岸花。拿出网兜的礼帽戴上,那双如深渊般黑色的眸子在网兜下隐隐约约。腰身轻轻束着,黑色的长发安静的在腰后荡来荡去。

“芸好了吗?”墨筵踩着一双高跟鞋问道。

“嗯。”芸点点头。

夜幕被拉下,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,明黄色的光芒淡淡的笼罩着。风轻轻起,薄云在空中潺过。

拿出邀请卡给门口的侍者,墨筵牵起芸的手便走了进去。

墨筵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,微微眯眼看着此刻在二楼的走廊前往下看的人。

教皇啊……

“芸你自己去玩吧,不要惹事就好。”墨筵看着呆呆站在一边的芸说道。

“好。”

“啧,这不是我们教皇的女儿么?”墨筵轻道。

看着眼前有着绝美容颜的人,墨筵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
旁边站着的是苏玄,白色的西装将原本让墨筵看得不爽的脸衬得俊朗。苏玄也看见了墨筵,微笑着点头示意。

墨筵微微笑了笑。

“玄,这位你认识么?”教皇的女儿——茗问道。

“是我的一位朋友。”苏玄说道。

“玄,那你这位朋友是不是有点来者不善呀。”茗看着墨筵一身黑色的装扮皱起了漂亮的眉毛。

“呐,没事,她只不过对于黑色比较偏爱罢了。”苏玄低着声音道。

“嗯。”茗无奈的看了一眼苏玄。

墨筵此刻早就继续看着楼上的教皇了,明黄色的真的很晃眼啊。

教皇仿佛注意到了某个一直注视的人,看到了墨筵。

“教皇好呀。”墨筵站起身,挥着手笑着说道。

教皇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

舞会渐渐散场,墨筵发现现在教皇一切安好,实在是太令人不开心了!

“呐,筵近来好吗?”温柔似水的语调,仿佛能看见那人的面容。

墨筵愣了一下,摇摇头离开了。死人会复生么?不会的。

“我的妹妹,背叛我后连我都不想相认了么?”那是那般温柔,一如既往的温柔。

墨筵静静退到了一边的小巷子里。

“真的是你吗?”墨筵轻轻说。

“诶,为什么总听别人叫你墨筵呢?筵你为什么要改名字。”云的身体渐渐清晰,可那也并不是实体。

“没有啊,只是因为到了墨城罢了。”筵很认真的回答,仿佛回到了那时云说往东走自己绝对不会往西走的日子。

“还记得我们分别的那天吗?”云微微笑着,她比墨筵高了半个头,手轻轻的抚上墨筵的长发。两套除了颜色几乎一样的衣服穿在两人的身上,月光轻轻洒下,两人都那么美。

“哪里敢忘。”筵轻轻说着。

那个时候,云十六岁,筵十四岁。

“任务出了,家主让我们一同前去。”云把玩着手中的信封,微微抬起头说道。

“家主能不能让我们消停一下啊。”筵打了个哈欠,耶路冷家主真是丧病,昨天才刚完成呢。

“能者多劳嘛,筵你换一下衣服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云笑了笑说道。

筵从床上爬起来,随便找了一件斗篷披上。

这个时候,两人都已经习惯了杀戮的日子,毕竟她们是从两年前那场测试活下来的人。

“走吧走吧。”筵说完就率先走了。

云看着她的背影,摇了摇头,筵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生气呢。

来到了蹲伏的地点,筵俯下身子,默默的展开技——魅。魅徒技——隐身、侦查。

“云啊,我们……”筵歪着头道看着身边的云,“被埋伏了呢。”

“搜。”一柄利剑刺穿了云的身体。血色染红土地。

筵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跳起身,躲开密集的箭雨。然后朝着来时的地方跑去。

“妈的,真被埋伏了。”云此刻在筵的身边跟着筵迅速跑着。

“那边有个木屋,进去躲躲吧。”云身上烧起了幽蓝色的火焰,落在她身上的箭被一一侵蚀。

筵倒是有点狼狈的躲着,侦查可以让自己提前感受到箭射过来的轨道。

云看见了,便放慢速度,在筵的身后默默挡着箭。

筵打开门,率先进去,接着云便一闪而入,将门关上。筵惊喜的发现有锁,急忙锁上。

筵坐在地上,靠着废弃的油罐,黑色的小皮鞋踩在过长的斗篷上。黑色的皮短裤在透过窗帘缝的阳光下反光。

云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啊,什么都无所谓么?我也……无所谓对吧。筵低着头。

云不清楚筵这几天到底怎么了,但也不好意思问,因为以筵的性子,不熟悉的人的关心大概只会是反感吧?毕竟我们还不熟。最起码在筵看来是如此的。云很是肯定。

“人怎么不见了?”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。

“她们能逃到哪去,到处找找吧。”

筵抬起头,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
“呼,好像要走了。”筵舒了口气。

“这里有间木屋进去搜搜吧。”

“不用了,一定在里面。”一个富含着磁性的声音。

筵呆了呆,这不是家主么……

抬起头看着云,云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并不是很惊讶。

“要明白,这个世界上你能百分百信任的人只有我了。”云感受到筵的目光,轻轻说道。

为什么……筵的脑子一片空白,被强行制止的记忆仿佛要突破囚禁的牢笼中脱出。

怎么回事?脑子刺痛,心脏跳动的声音异常明显。

“你们只要出来一个便可以放另一个离开。”家主是如此淡淡说道。

不不要……不要……不要!!!才不要让谁再离开了,才不要!!

“筵,以后自己一切小心哦。”云笑了笑,打开锁就走了出去。

拦住她啊拦住她啊!我倒是拦住……她啊。我怎么就不动一下……呢?

筵倒在地上,看着被云紧紧关上的门,那被反锁的门。

她清楚云出去之后难逃一死。

眼泪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,只会哭的自己活着干什么啊!可是已经无能为力到只会哭,只能哭了,除了眼角湿润冰凉。全身都想火一样烧着,闷着。

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入了筵的耳中,瞪大了眼睛,为什么……还要如此?

筵去妓院执行过任务,只是暗杀一个男人罢了,躲在房梁上,任务执行过程中她也直接明白了这些。

我要去救云……

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大,筵才发现云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。好比亲人的存在啊,所有的温暖都是她给予自己的。除了她自己还剩下什么。

艰难的爬起身子,脑中依旧刺痛,仿佛有记忆要挣脱。

撞着门,却跌在地上,怎么回事,这只是扇木门吧。

“不许出来!如果你出来了我便自杀!”云吼着,才不要让筵受到伤害。

筵呆呆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手,自己还是那么没用啊,两年前如果不是云自己早就死在野兽腹中了。

……好想消失,如果只有云她一定能自己逃跑吧?我又拖了后腿啊。我一直都是云的累赘吧,一直都是,自己还奢求云要多么在意自己么?!自己实在是看清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别人珍惜啊。完全没有认清自己,完全没有。

胸口那么闷,好想哭。即使毫无意义,也想哭出来。

筵痛哭着连声音都嘶哑得像破风机般难听。被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,使劲盯着天花板一直看一直看,直到眼前已经一片漆黑,在这里,只有沿着太阳穴流下的眼泪冰冷得有丝温度,才能感受到存在。在这黑暗中异常明显却又想要泯灭的存在。

……不行我一定要救云,一定啊。

直接展开技,将门轰碎,碎片划过空气,灰尘溅起,掩不住筵此刻那已经红了的眼睛。

“筵,你……”云喃喃说道,“背叛了我呢。”

“不,不是。”筵使劲的摇头,我只是想跟你一起面对啊,我们就算被杀死在此我也不愿只看你一人受苦,你懂吗……

云躺在地上,昂着头,酒红色深邃的眸子中带着扭曲。

“筵,你背叛了我,无论我怎么做怎么付出,你都要背叛我?”已经不再是那温柔的语调,刺耳而且难听。

家主在一旁看着,身穿那一尘不染的白衣。

好刺眼,好……恶心呐。

不知哪里飞出的刀,在云的手边落下,在云身上的男人早就已经消失了。

“混蛋啊。”筵脱下斗篷盖在云的身上。

却被一把推开。

诶?

筵看着云举起刀,刺入她自己的胸口。

“你啊,背叛了我……”说完云竟是直接断了气息。

筵瞪大了眼睛,瞳孔收缩,脸部的表情十分的扭曲。

“啊——”捂住脸尖叫,想爬起来,却直接摔在土里。

这是为什么!为什么?谁能来告诉我啊,谁来告诉我!!

“还好么?”家主走到筵的身边,伸出手。

“我要杀了你!”筵掏出身上的小刀,朝家主的手砍去。

下一秒家主早已消失,出现在几米外。

“混帐啊!你为什么要这样!无耻么你!”筵带着哭腔却还是那般愤怒。痛苦占据了这具身体。

“无耻的是你。”

筵愣了愣。

“我们的杀手不需要感情,你对云产生依赖还不愿听云的话好好呆在里面不是吗?”家主的头发被吹起,风中混着云胸口血的气味,那令筵狂躁着要杀人的气味。

“死吧。”筵冰冷着开口,眼泪纵横的脸扭曲着说着。

已经,坏掉了呢。家主是这么想的。还以为筵会乖乖和我回去,没想到那么固执啊。

“你有实力么?你认清现实了么?如果你愿意和我一同回去,云还能保留灵魂。”

“是吗?是吗!”筵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愤怒什么,是因为家主的背叛?可自己是从未相信过他。自己为什么不能忍一下,最起码将云的灵魂留住啊。自己那么卑微再一次低头也没事吧,自己小时候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?

扭曲了的世界观随着小时候的阴影笼上。

“我答应你。”筵吐出这四个字,毫无尊严的被踩在地下被玩弄的人生真的还没有必要存在吗?

家主摸摸筵的脑袋,表示愿意收留。

回去后,看见云的灵魂被收纳好。筵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生活啊。真的很不甘心呢。

偷偷潜入放着传送带的材料室,在第二天就离开了。

“家主,筵小姐跑了。”42号右手贴着心脏,单膝跪地。稚嫩的脸上满是尊敬。

“知道了。”家主笑了笑。

“云还要救么?”

“当然要啊,筵可是差点就杀死我了,没有云将她束缚,我们家族可能会被毁掉。”家主轻轻说道。他看见了筵在愤怒之下犹如变了一个人,自己在摸摸她的头表示愿意收留时,她体内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,黑色蜿蜒的线直接布满了家主的身上。筵冷冷吐出你去死吧这四个字,已经多年没有感受到死亡危机的自己竟是感到了。还真是危险啊,趁早除掉吧。

……

“那个时候我看着你的灵魂被收留才离开的。”筵是这样说着。

“像复活这种事情只要找到身体的寄宿者是可以完成的呢。”云的手覆上筵的脸。

“我会帮你的。”

“嗯……可是那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会死哦。”云似笑非笑,眼中重现三年前那般扭曲。

“是谁呢?云已经知道了吧。”筵说着,没有看着云,是因为无法面对了么?

“芸,草字头的那个芸。”云笑着,渐渐消失,“你会选择谁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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